2012年1月27日,北京北总布胡同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被毁事件经媒体披露,引发各界关注。这处故居的旧门牌号为北总布胡同3号,现门牌号为24号、26号。它与北侧的12号(哲学家金岳霖故居),共同组成一个标准的北京四合院住宅院落。其中,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为倒座房、垂花门、正房、东西厢房等围合的第一、二进院(外院、里院),金岳霖故居为后罩房第三进院(后院)。
1928年,梁思成、林徽因留美归国,创办东北大学建筑系。1930年秋,林徽因患肺病离开沈阳回北平治疗。梁思成把家迁至北总布胡同3号,再回东北大学授课。1931年6月,梁思成离开沈阳回到北平,9月1日,参加中国营造学社,任法式部主任,从此开始对中国古代建筑进行系统的调查、研究。
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、北平沦陷,誓不做“亡国奴”的梁思成、林徽因举家告别北总布胡同南下,颠沛流离至云南昆明、四川李庄,抗战胜利后重返北平,创办清华大学建筑系,定居于清华园。
在北总布胡同居住期间,梁思成、林徽因迎来了古建筑调查的黄金期。他们一次次从这里出发,或二人协手并进,或梁思成只身而行,以日寇枪炮威胁之下的华北为重点,发现、测绘、记录、研究了大量珍贵的中国古代建筑实物,包括:赵县的隋代安济桥、五台的唐代佛光寺、蓟县的辽代独乐寺、应县的辽代佛宫寺木塔、正定的北宋隆兴寺,等等。与此前西方学者和日本学者对中国古代建筑的研究不同,梁思成、林徽因,以及中国营造学社的同仁,将建筑实物与中国古代营造法式相印证,开拓了中国建筑史的研究新路。
在北总布胡同的寓所内,林徽因完成了人生中绝大多数的文学创作,成为民国时期著名的诗人、作家;梁思成完成了《清式营造则例》的著述,他撰写的关于隋代安济桥的论文,分两期发表在美国权威的建筑杂志《笔尖》(Pencil Point),引起国际工程界关注。1991年,早于欧洲同类结构一千二百年的安济桥,被美国土木工程师学会列为第十二个“国际历史土木工程的里程碑”。
基于在北总布胡同居住期间丰富的调查成果,以及抗战时期在西南地区的实地考察,梁思成1943年完成《中国建筑史》的写作,并在抗日反攻时期的1945年5月、国共内战时期的1949年3月,两次向作战方开列中国文化遗产名录,以确保文物安全。其中的第二份名录——《全国重要建筑文物简目》,成为1961年新中国颁布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依据。
梁思成、林徽因是北总布胡同3号的租户。他们离开后,房主将房屋售卖,后经房屋翻建及房产分割出售,院门由东南角改至西南角,院落格局依然完整。1988年,院内插建一幢三层小楼,占据垂花门、东厢房位置。2009年,在房地产开发中,该处院落的门房、西厢房被严重拆损,经各界人士呼吁,国家文物局、北京市文物局、北京市规划委员会作出保护这处故居的决定。在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中,北京市东城区政府将北总布胡同12、24、26号院(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和金岳霖故居)列为新发现项目,确定为不可移动文物。据当地居民反映,约在2011年10月,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的倒座房和第二进北房被拆毁。2012年2月9日,北京市政府新闻办通报称:经北京市东城区文化委员会调查,开发单位是在2011年12月中旬违法拆除了旧居建筑。同日,北京市、区文物部门宣布,这是一起“破坏古都文物保护的恶劣事件”,华润置地股份有限公司对此承担责任,拟对开发单位处以50万元罚款,并责令其恢复所拆除旧居建筑原状。
图一 林徽因手绘之《床铺图》。
图二 林徽因手绘之正房平面图。
图三 梁思成绘制的四合院平面图。
图四 北京典型四合院住宅鸟瞰、平面图。
图五 梁思成、林徽因所居院落在《乾隆京城全图》中的位置。
图六 《乾隆京城全图》中梁思成、林徽因所居院落情况。
图七 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在卫星影像图中的位置。
图八 1936年梁思成、林徽因在天坛祈年殿屋檐上。
图九 梁思成在北总布胡同寓所客厅的南窗前读报。
图十 1935年林徽因在客厅北窗旁的红木桌写作。
图十一 1935年林徽因、梁思成设计的北京大学学生宿舍方案立面图。
图十二 1934年林徽因在北总布胡同家中。
图十三 1935年林徽因与女儿梁再冰、儿子梁从诫在北总布胡同寓所的正房廊下。
图十四 1935年林徽因身着骑马装在北总布胡同寓所的垂花门下。
图十五 1934年梁思成、林徽因与金岳霖,费正清、费慰梅夫妇在北总布胡同寓所的客厅合影。
图十六 北总布胡同梁思成、林徽因寓所之垂花门。
图十七 北总布胡同梁思成、林徽因寓所之正房东隔扇前。
图十八 北总布胡同梁思成、林徽因寓所之书房一角。
图十九 1950年代北总布胡同平面图中的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。
图二十 1988年北总布胡同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院内插建三层小楼情况。
图二十一 2002年12月北总布胡同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倒座房北侧院内。
图二十二 2002年12月北总布胡同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正房南面。
图二十三 2009年8月17日北京市政协委员考察北总布胡同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,在现场听取北京市东城区文化委员会副主任刘景地通报情况。
图二十四 2012年1月26日,一名小女孩从废墟上走过。位于北总布胡同的梁思成、林徽因故居已被拆除。
图片及说明详见《看历史》2012年3月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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